病娇皇叔逆天宠陆瓷宴长卿
“你的味道很好,本王娶定你了。”
病娇皇叔意犹未尽,刚重生回来的她:“丑拒。”
前世倾尽所有把渣男送上皇位,她却落了个惨死的下场!
一朝重生,医术在手,虐渣男,护亲人!
爱情?碰不起。
谁知被那个病娇美男缠上身,不责手段只为娶她过门。
她冷笑:“娶我只是为了让我给你寻药治病吧?”
晚间,皇叔在她耳边呢喃一遍又一遍:
“你就是本王的药。”
精彩选段:“陆瓷,你还有什么话要说?!”
宴子贤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,素来温文尔雅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他冷酷无情的面容。
闻言,陆瓷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。
只见一条沉重而粗长的铁链拖在地上,通体漆黑。末梢上的铁钩粗暴地穿过了她的琵琶骨,皮开肉绽,血腥残忍。只是看着,就令人感觉心惊胆战!
因为失血过多,陆瓷的脸色苍白而惨淡,宛若明珠蒙上了一层灰尘一般,黯淡无光。
她笑着,温柔的眉眼都弯了起来,眼角的泪珠混着血一起流淌而下,落在身下冰冷的地砖上。
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……”陆瓷深深地看着他,看似平淡冷静的神色下,充满了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绝望、悲哀。
宴子贤紧紧地皱着眉头,神色阴鸷道:“都到这个地步了,你还不肯认错?!”说着,他将一个木盒狠狠地砸到她的脸边!
陆瓷不自觉地闭上了眼。
她听到了盒子被砸得破碎的声音,也感受到了溅开的木屑扎进脸上的刺痛!
“这是你的盒子,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?”宴子贤一脸痛恨地看着她,咬牙道:“藏红花!堕胎药!这就是你残害柔儿和她肚子里孩子的证据!是你,毒害了本王的孩子!”
陆瓷缓缓睁开了眼,看着面前的男人,黑白分明的眼眸温和微凉。
这是她最爱的人啊。
可此时,她最爱的人却因为怀疑她对他的心爱侧妃和胎儿下毒手,而要置她于死地!何其讽刺、何其可悲啊!
她敛下眼底的苦意,淡淡道:“这是我的盒子,但里面的东西不是我的。”
“够了!别狡辩了!”宴子贤怒不可遏道:“证据确凿,你还想怎样?!整个王府上下,懂医术、会配药的人只有你一个!除了你,还有谁会毒害柔儿!”
闻言,陆瓷心口一阵绞痛,痛得她不自觉抽搐了一下。身子,那连带着的深深地穿透了琵琶骨的铁钩毫不留情地往里深陷了几分!
她低低地喘。息着,凌乱的发丝挡住了面容,被她眼中流出的泪水打湿了。
“宴子贤,我从前一直好奇你爱上一个人会是怎样。却没想到,是这样盲目无知!”陆瓷的声音悲凉而带着几分尖利,悲怆地令人不由自主攥紧了心。
“是,整个王府上下就我会医术!可藏红花这样的堕胎药,难道就我知道吗?盒子是我的,但你怎么不想想,可能是其他人故意放到里面陷害我?!”
“啪——”
一道巨大的力道狠狠抽在了她的脸上!
宴子贤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,怒道:“你这个毒妇!不肯认错还要栽赃他人!毒害侧妃、残害子嗣,你根本不配为本王的王妃!”
看着他疯狂暴怒的样子,陆瓷慢慢地笑了。
那笑容苦涩而难看。
“这王妃……不当也罢!”窒息的感觉,涨红了她的脸。
尽管难以呼吸,可陆瓷还是一字一句艰涩道: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你让我当王妃,不过是为了保护孙柔……因为你不想让皇帝知道,孙柔是你爱的人,是你的软肋……你不想她受伤,所以才利用我来当挡箭牌!”
宴子贤的手倏地一僵,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陆瓷……她怎么会知道?
他的神情落入陆瓷的眼底,看得她心底发笑,声色沙哑而压抑,眼底全是浓烈而悲哀的爱意,“因为我爱你啊!只有在爱一个人的时候,才会知道真正爱一个人的眼神和行为!”
所以,尽管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,陆瓷还是不由自主地沦陷了下去。
因为三年前,她在深林中遇难,是宴子贤救了她。他的温柔体贴、风度翩翩,让常年生活在山林中、甚少接触他人的陆瓷彻底沉迷。
于是,陆瓷不顾母亲的阻拦,替宴子贤解了他身上的毒,毅然和他一起离开了深山,来到京城。直到回京以后,她才知道,宴子贤原来是天荣王朝的贤王爷。
而他之所以会进深山,是因为被当朝皇帝的人所追杀,他身上的毒也是当朝皇帝所下的!
宴子贤说,这一切都是因为先皇诏书上写的皇位继承人是他,是当朝皇帝篡改了遗诏,为避免此事暴露,才要杀了他以绝后患。听完,陆瓷义无反顾地决定陪宴子贤报仇,夺回本属于他的东西!
她靠着医术救人,帮他拉拢人脉、积累财富,宴子贤也娶了她为王妃,很快便有了和皇帝对抗的资本。可谁知,她做的这一切,都抵不过一个孙柔!
“你不过是王爷替我找的一个挡箭牌罢了!若不是你,那些刺杀、下毒,便都是冲我来了。”陆瓷的眼前忽然闪过孙柔巧笑嫣然的模样。
那讽刺鄙夷的眼神,看着她的时候仿佛在看着一个低贱的乞丐一样。
“宴子贤,你……有没有爱过我?”
体内的剧毒侵蚀着她的肺腑,琵琶骨上穿心透骨的痛,混杂着窒息的感觉,让陆瓷的眼前一阵眩晕发黑。
可她还是睁大眼看着宴子贤,执着地问道。
然后,她看到宴子贤微微偏过了头,避开了她的视线!
那一刻,心如刀绞、肝肠寸断的感觉齐齐涌上了心头!
陆瓷的心中充斥着汹涌如潮的不甘、哀怨、爱意和恨意……可最终,都化为了云烟,消散在心头。
她撑着最后一口气,道:“自从离开了山林,来到你的身边后,我就迷失了自己。所有事情一直都围绕着你转。可是现在,我累了。”
陆瓷的语气平淡而悠长,不争不抢的,令宴子贤心头猛地一颤!
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只能说,那孩子是孙柔自己害死的。她诬陷我,是因为我看到了她和皇帝的私会。”
“什么?!”宴子贤又惊又怒。
下一秒,他看到无数的黑血从陆瓷的口中涌出!
可他明明没有下毒,也没有致她内伤啊!
宴子贤慌了,但无论他怎么做、怎么喊,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瓷在他的怀里失去了气息……
第2章重生
清风过林,吹起鬓边碎发,扫过她白皙的脸颊。
陆瓷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,目不转睛、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下的草药,修长白嫩的手指穿梭在其间,细致地挑拣着。
温暖的阳光穿过叶间缝隙,浅浅地洒了下来,映得她的面容温婉而安静,光是看着就令人不自觉地平和了心境。
方明月刚走进院子,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温润婉约的美人画面。
她愣了一下,脸上慢慢流露出阴暗嫉妒的情绪。
不知想到了什么,方明月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盘算狡诈之色。她娇笑着走上前,一副自来熟的热络样,道:“陆姐姐,你又在晒草药啊!”
闻言,沉浸在草药之中陆瓷缓缓回过神来,侧目看了方明月一眼,清婉如玉的脸上神情淡淡的,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。
她不温不火道:“有什么事吗?”
这是陆瓷重生回来的第三天。
这三天里,她想通了很多事,放下了前世的执念,心境变得安宁而平静。期间,除了母亲,陆瓷一直没有见过其他人。
因此,方明月是她第一位访客,即使知道这位访客来意并不善。
“陆姐姐,你忘了吗?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山顶采药的呀!”方明月一脸娇俏地挽上她的胳膊,嗓音甜腻腻地撒着娇。
陆瓷的眸光忽地一滞,手下的动作也停住了。
“陆姐姐,你怎么了?”方明月歪着头看她,神情似乎亲昵,其实眼底暗藏着忌妒审视之色。
“没什么。”陆瓷回过神来,抽回自己的手臂,一脸淡定道:“只是,我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忙,可能没法上山了。”
“那怎么行?!”方明月一时失控,神情焦急而猝不及防,声音尖利地喊道。
陆瓷黛眉微蹙,深深看了她一眼,神色冷淡道:“有什么不行?我上不上山,还要听你的不成?”
她的目光深沉而漆黑,仿佛一口古老而寂静的井,看似波澜不惊,实则深不可测,让人望而生畏。
方明月心头咯噔一下,忙讪笑道:“不是,当然不是!”
“只是,陆姐姐你忘了吗?今天是给那位贵客送药的日子啊……”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瓷的神色,眼神阴毒,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,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的血肉里。
贵客?
陆瓷愣了一下,忽然从记忆中找出了关于那位“贵客”的印象。
她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,生活在哀山村。虽然生父不详,但母女二人靠着采摘草药、为人看诊,日子过得也很充足。但后来,她察觉到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。
于是,陆瓷在母亲熟睡时替她把了脉,发现母亲竟然身中剧毒,还是多年沉积的旧毒!而治疗母亲身上的毒,需要不少的银两。
就在那时,她从村长口中听闻外面来了一位贵客,在山腰上建造了一座价值不菲的山庄。而那家主人,正好要收草药。因此,陆瓷便靠上山采药,卖给那位贵客家来赚取银两。
前世,她鬼迷心窍离开了山村,本以为她可以一边替母亲解毒,一边和宴子贤在一起。
可谁想,从那以后,她彻底失去了母亲的消息!更不知道前世的母亲最后如何了……
所以,这一次,她一定要治好母亲,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和愧疚!
想着,陆瓷眸光微动,看向方明月,道:“多谢,是我忘了此事。”
“没事,没事!”方明月笑得眯起了眼,目光紧张地看着她,道:“那陆姐姐,你准备一下,我们一起上山去?”
“好……”陆瓷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。
她虽然感谢方明月的话,提醒了自己关于母亲的情况。但同时,她也想起来了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。
正是前世的今天,方明月借口陪她一起上山采草药,结果却在山上抢走了陆瓷的草药,一把将她推下了山崖,拿着陆瓷采摘的草药去卖给那位贵客。
而陆瓷在摔下山后,重伤昏迷。
醒来时……就遇见了她一辈子最大的劫难,宴子贤。至于方明月,后来下落无踪,也不知是不是用她的草药换了钱跑路了。
想到这里,陆瓷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冰冷,看着方明月垂眸窃喜的样子,她心底长长叹了口气,面色冷淡。
这次,方明月若是还像前世那般愚蠢、不择手段,她也不会客气!
——
眼角的余光瞥到方明月不停地围着她转悠,什么也不干,那药锄和背篓仿佛只是个装饰的道具一般。
陆瓷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语气微凉,道:“不是说好一起采草药吗?怎么光围着我转,什么都不干,能赚到钱吗?”
闻言,心底跟打鼓一样躁动的方明月被吓了一跳!
想到心底的计划,方明月就浑身发痒难受,脚下磨蹭着土,手不自觉地攥在一起。听到陆瓷的话,她动作一僵,装作若无其事道:“我、我这就弄……”
说完,方明月假模假样地蹲下。身锄着草药,实际上眼睛不听地向陆瓷的方向瞟去。
两人边走边找着草药,一路来到了一处山崖边。当看到陆瓷锄下一株品相不凡的草药,露出放松惬意的神情时,方明月的眼睛顿时暗了下来。
“陆姐姐,你好了吗?”她的声音甜腻腻的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渗人的气息。
陆瓷低头擦拭着手里的药锄,眉目温和,“嗯。好了,我们下山吧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一只手猛地推向陆瓷的后背!
方明月双目睁大,瞳孔细缩,嘴角上扬着,面上满是怪异而阴毒的笑,眼底充斥着妒忌、得逞之色!
可就在她的手快碰到陆瓷的瞬间,一把药锄猛地敲在了她的手腕上!
手腕骨节一阵剧痛,方明月面色狰狞地痛呼!
下一刻,她看到陆瓷面色冷淡地转过身来,忽然将一颗药丸扔进她的嗓子眼!
然后猛一抬手,将她推下了陡峭的山崖!
第3章坠崖
“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。”
看着面色惊恐扭曲、尖声惨叫的方明月向山崖下坠去,陆瓷的神色一态平淡而从容。
她给过方明月机会了,只可惜,是方明月自己没有把握。
陆瓷望着前世摔下去的山崖,眸光微动。不知方明月摔下去了,会不会遇见宴子贤?但很快,她就淡然一笑,眉目释然地走了。
方明月欠她的,已经还了。
至于宴子贤?陆瓷这辈子都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。所以,他们两人是否会遇见、相识,对于陆瓷来说,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。
她一身轻地下山了,眉目温和恬静,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,心中算着今日的草药能换多少银两,还要多久才能凑齐银子替母亲解毒。
殊不知,就在陆瓷离开后,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站过的山崖边上。
一双桃花眼妩媚而精致,鸽子灰的瞳仁带着几分散漫的冷意,懒懒地瞥了眼深不见底的山崖,眼神晦暗而难以揣测,宛若妖孽。
“主上,要下去救人吗?”
一名暗卫忽然出现在男人身侧。
闻言,宴长卿弯起了眉眼,语调舒缓,尾音稍稍上扬,道:“你觉得呢?”
他的嘴角微勾,五官和神情看似在笑,然而眼底却毫无笑意,反而带着几分令人心惊胆战的冷戾。
暗卫顿时噤声。
宴长卿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地上的脚印和痕迹,声色慵懒道:“把这里处理干净。”
“是!”暗卫应声。
……
天色渐暗。
哀山山脚下,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穿梭在树林间,皱着眉略显焦急地找着什么。然而,随着天色黑了下来,他依旧没有找到想找的人,面上一片沮丧之色。
明明前世,他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陆瓷。可为什么重来一次,陆瓷却不见了?
难道,是因为他重生了,所以导致事情的发展不一样了吗?
宴子贤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,脸色有些难看。
若是没有了陆瓷的帮助,他要想达到前世和崇帝分庭抗礼的地步,至少得需要五年!
宴子贤一想到前世,他心爱的女人居然是崇帝的细作,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崇帝,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崇帝的!那种被背叛的痛恨和怨怒像野兽一样撕扯着他的心。
他想,这世上恐怕只有陆瓷一个是真心待他的人。那么这一世,他要早早找到她,一定会好好待她的!
宴子贤勾起了嘴角,俊逸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。
突然,没走几步,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。
“陆瓷!”他忍不住脱口而出。
但当他冲过去,看到是一个重伤的陌生女子时,脸色顿时黯了下来。
这不是陆瓷!
前世他遇到陆瓷的时候,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,没有那么浓的血腥味。
宴子贤的心底一阵烦躁,正欲离开时,忽然听到那女子嘴里溢出一个熟悉的名字!
“陆瓷……不要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狂喜之色从他的眼底浮起,宴子贤紧锁着眉头,犹豫了一会儿,一脸嫌弃地拖起了女人的身子。
——
循着记忆里的画面,陆瓷在床底下找到了她存放银两的小箱子,将今日换来的银子放了进去。
陆母并不知道陆瓷已经发现她中毒一事,陆瓷也察觉到了她不愿意让自己知晓,所以一直都是暗暗地在进行着。
至于要解陆母身上的毒,方法并不难,但是需要的药材极其苛刻而稀少!
整个天下,估计只有京城的第一大药阁——踏雪阁能找到。而踏雪阁里的药材,动辄就是上千两银子,更别说陆瓷需要的那些了。
将今日的账记录下来,陆瓷稍稍叹了口气,看来,她还得找其他的办法赚钱。
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。
陆瓷起身走出去一看,发现竟是方明月的母亲在院子里吵着,周围还聚集了不少村民。
只见膀大腰粗的方母满面跋扈地抓着自家母亲的手,满嘴飞沫乱溅地骂着,“死寡妇,就是你家那小贱人带着我家明月上山了!我家明月现在还没回来,肯定是陆瓷那个小贱人做的!”
陆母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,面对蛮横粗鲁的方母,依旧温温和和道:“方婶子,你先别急。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……”
“没什么误会。”
陆瓷清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,众人立刻看向了她。
只见陆瓷眉目如画,面容清雅道:“我是和方明月一起上的山,但是她想抢走我的草药去卖钱。我们产生了分歧,所以我一个人回来了。”
“什么?方明月居然抢小陆大夫的草药!”
“抢别人的东西去卖钱,这也太不要脸了吧!”
“小陆大夫每日上山采草药,都是和陆大夫给我们看病,方明月怎么能这么做!”
一时间,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指责方明月。
陆瓷心中微微一动容。
旋即,她上前掐住方母的手腕,令其不得不放开了陆母。
“你放屁!我家明月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!”方母痛得一脸扭曲,嘴里还止不住地骂道。
然而,陆瓷眉眼温和而平淡,身形娇瘦,却自带一番风骨道:“您若不信,不妨等方明月回来了,去瞧瞧她今日可有采草药回来?对了,她手腕上有一道伤疤,是抢我草药时,被我的药锄打的,方伯母不妨仔细看看。”
她淡淡一笑,神态从容自若、不慌不忙。
方母脸色又青又紫,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撒泼一样地疯喊起来,“老天爷啊!这打人还有理了!我家明月也太可怜了啊!”
聒噪的声音传入耳中,陆瓷慢慢皱起了眉头,正要开口。
忽然,一道苍老而有威严的声音响起,“这大晚上的,吵什么吵呢!”
只见哀山村的村长拄着拐杖走了出来,看到地上撒泼打滚的方母,白眉一皱,道:“老方媳妇,你女儿都受伤了,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话音落下,方母脸色一僵,不可置信地瞪着村长。
陆瓷也在听清楚话之后,微微挑了挑眉。看来,这方明月是被人救了啊……
第4章诬陷
突然,方母的目光阴恻恻地扎了过来,死死地盯着陆瓷和陆母,一口咬定道:“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害的!是她要害我家月儿!”
“开什么玩笑!”还不等陆瓷开口,已经有村民喊道:“陆大夫母女医者仁心,怎么可能害人!你有什么证据?!”
“我知道了!”突然,有人站了出来,指着方母鄙视道:“我昨天就看到老方在药摊前对陆大夫动手动脚!你这婆娘,定是自己管不好男人,净想着欺负陆大夫母女!”
闻言,方母的脸色瞬间一变,眼神心虚地狡辩道:“我、我没有!”
陆瓷眸光陡然一冷,侧目看向陆母,声色冰冷而异常的冷静,“娘,王婶说的可是实话?”
“瓷儿,大家都是村里人。”陆母叹了口气,一脸息事宁人的样子,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咱们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陆瓷深知陆母平和的性格,眉目淡淡地拍了拍她的手,以示安抚。
陆瓷的神情平淡,动作看起来冷静而有条不紊,却让人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。
只见她抬眸漠然地看向方母,一字一句冷冷道:“首先,方伯母,你说是我害了明月,那不妨拿出证据来。其次,方伯父轻侮我母亲,是有人亲眼所见的,您心怀不轨欺辱我母女,欠我们一个道歉!”
方母恼羞成怒,神情刻薄,声音尖利道:“你做梦!老寡妇不知羞耻勾引我男人,小贱人害我女儿……”
然而,她话音未落,一道响亮利落的耳光声乍得响起!
围观之人不由得一颤!
但见陆瓷墨眸冰冷,如淬寒冰一般地睨着方母,清雅姣好的面容冷淡而疏离,看似温和如画的眉眼,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。
而她的手,重重地抽过方母的脸,一掌敲在她肩部的穴位!
一阵刺痛麻木的感觉从肩上蔓延全身,被抽得面上红肿的方母一下子浑身无力,猛地摔倒在地!
“出言不逊必惩,这是晚辈教给您的道理。您可记住了?”陆瓷眉目恬静,声音温润如玉,却没有一丝温度。
所有人都没想到,平日里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小陆大夫,居然是这么一个下手利落的人!
村长也是猝不及防,好不容易反应过来,忙上前阻拦道:“好了好了,大家都是村里人,何必打来闹去的?”
他苦口婆心地看着方母,道:“明月那丫头伤得不轻,你还是快回去看看吧!在这里折腾个什么劲儿!”
方母吐了一口血沫,扭头不甘地张嘴,刚要破口大骂,冷不丁地对上了陆瓷的双眼。
那双线条柔和温润的凤眸,瞳眸漆黑幽深,冰冷而暗沉,隐隐浮动着危险的气息。
方母心头一阵发憷,不自觉地紧闭了嘴。
见状,村长叹了口气,犹豫了一下,又看向陆母道:“咳,陆大夫啊……你看明月那丫头还重伤昏迷着……这、这……”
“我陪您一起去看看吧。”陆母和气道。
陆瓷微微皱了皱眉,看着母亲的神情,抿了抿唇,并没有阻止。
吵吵嚷嚷的闹剧终于结束了,但人们还没消散了看热闹的心情,尤其在得知方明月重伤昏迷,被一个外来男子救了后,一行人更是兴致勃勃、前拥后簇地向方家走去。
一路上,陆瓷察觉到了不少村民的注视和打量。
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人眼里的侃色,羽睫稍稍敛下。
陆瓷知道,陆母一个女人带着她在这个村子里生活,肯定会有很多流言蜚语,只是从前的她并没有 也许,留在哀山村也不是她和母亲最好的选择。
陆瓷淡淡地想着。
不一会儿,方家到了。
方母打开了院子的门,看到了躺在地上、浑身血迹斑斑的方明月,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叫声!
“明月!明月,我的女儿啊!是谁害得你啊?!”
“吵什么吵!”
一脸不耐烦的方父从屋里面走了出来,对着方母没有好脸色。可当他看到陆母的时候,那双污秽的鼠目里顿时射出精光!
陆瓷陡然挡在了陆母身前,正欲开口说话。
忽地,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方父身后走出,薄唇微动,却说不出一句话来,浑身僵在了原地。
“多谢这位贵人,要不是您出手相救,还不知道我家丫头会落得怎么个下场。”方父对他一脸谄媚地笑着,小小的眼睛猥琐地挤成了一条线。
然而,宴子贤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。
当陆瓷的面容出现在他视线的那一刻,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的存在!
心如鼓擂一般,宴子贤忍不住上前,目光片刻不移地看着陆瓷,“你……”
陆瓷闭目再睁开的瞬间,眼底已然一片平淡清明。黑白分明的眼眸温润清雅,看着宴子贤的眼神,就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。
察觉到宴子贤似乎身份不凡,村长眼神一动,忙挥了挥拐杖,道:“好了好了,其他人都回去睡觉吧。明天还要起来干活!”
村长都发话了,众人不情愿也只得走了。
但那八卦好奇的目光,还是不住地在宴子贤和地上躺着的方明月之间流连。
一旁的陆母蹲下。身去看方明月的情况,方母虽恨得牙痒痒,目光如毒蛇一般盯着陆母,也不敢做什么手脚。
“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?”村长问道。
宴子贤的目光如胶似漆地黏在陆瓷身上,闻声,风度翩翩地回道:“在下雁贤,您唤我小雁即可。”
雁贤正是前世他一直用的化名。
听着,陆瓷敛下眸底波动的情绪,神色淡定从容。
而村长则是摸了摸胡子,沧桑晦暗的眼底不知闪过了什么神色,“小雁啊?”
到底是雁,还是宴呢?若是后者,那可是国姓……
撇开旁人,宴子贤一眼深情地凝望着陆瓷,声音有些难以压抑的激动,“瓷……陆瓷,你可还记得我?”
闻言,陆瓷袖中的手瞬间掐紧,瞳孔骤然一缩,心尖剧烈地颤动着!
第5章装作不认识
她的面色异常冷淡而镇定,一脸陌生地看向宴子贤,眉目淡淡道:“这位公子,认识我?”
听清了陆瓷的话,宴子贤眼底失落之色一闪而过。
但他的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,也不知是在失望,还是在庆幸……陆瓷没有和他一样拥有前世的记忆。
宴子贤既希望她拥有前世的记忆,记得前世对他的爱,那样对他来说,一切都会事半功倍。但同时,他又不想陆瓷记起前世之事。
因为自从重生以来,每晚他都在陆瓷绝望冰冷的眼神中惊醒,那消散了爱意的凤眸冷淡而漠然,让他感到莫名的慌乱而害怕。
“没,只是觉得姑娘似曾相识。”宴子贤略显牵强一笑,完全忘了他方才可是直接叫出了陆瓷名字。
这明显的漏洞,令在场之人各有所思。
其中方母反应最大,看着陆瓷的眼神,仿佛在看着一个抢自己女婿的狐狸精一样,猛地站起身,挡在了陆瓷和宴子贤之间。
只见她阴阳怪气地对陆瓷冷哼了一声,然后一脸献媚地看着宴子贤道:“哎呀,宴公子您真是个好人啊!小女多亏您出手相助!否则……不知道要被某些小贱人怎么害惨了!”
说着,方母眼睛斜斜地瞟了一眼陆瓷,眼色阴恶奸诈。
“祸从口出,口不择言的后果,方伯母莫不是还想再尝尝?”这低劣的挑拨离间的手段,看得陆瓷一阵无语。
宴子贤立刻察觉到了陆瓷对方家人的不喜,脸色陡然一变,冷声道:“在下只是恰好路过,发现了这位重伤的姑娘,秉着救人一命的原则才出手相助。”
方父方母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。
陆瓷面不改色,毫无察觉般,低头看着陆母。
一时间,气氛陷入了僵滞。
陆母仔细检查了一番,慢慢开口道:“明月应该是从高处坠落,外伤错乱,体内肺腑肝脏均有重伤出血的迹象,而且脑袋也受了撞伤。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,只需好好调养便是。”
“高处坠落?”方母眼睛一瞪,凶神恶煞地冲陆瓷吼道:“肯定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我家明月!”
陆瓷不慌不忙道:“是么,那您可得拿出证据来。否则,就是污蔑,我可是会报官的。”
闻言,方母气得脸色一阵发青。
陆瓷之所以那么镇定,正是因为她确信方明月不会记得山上发生的事。
当时,陆瓷反手将方明月推下山崖时,她塞到方明月口中的那颗药丸,正是保住了方明月性命的药丸。但同时,那药丸也有让人失去记忆的功效。所以,她一点不担忧。
“够了!”
令陆瓷没想到的是,方母咄咄逼人的态度,居然激怒了母亲。
要知道,母亲从来是好脾气的人,没跟人急过脸色。
只见陆母一脸严肃地看着方母,义正言辞道:“我家瓷儿绝不会无缘无故害人!方婶子若是拿不出证据,胡乱污蔑我女儿,也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。”
方母心头咯噔一下,“你什么意思?”
然后,她看到了陆母做出的嘴型,一脸横肉忽地一颤,眼底满是慌乱恐惧之色。
方父一脸警惕,“你们说什么呢?”
这时,村长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,作和事佬道:“好了好了,都别吵了。既然陆大夫已经诊好了伤势,这天色也不早了,都先回去歇着吧!”
陆瓷微微挑了挑眉,淡淡道:“已经很晚了,是该休息了。那么,方伯母,你的道歉呢?”
“你!”方母气得面红耳赤,怒目而视,嘴唇颤抖着。最终,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,语气粗粝而难听地道了声歉。
话音落下,她只觉得脸上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样难堪,白着脸在方父厌弃的眼神里,抱起方明月进了屋子。
见状,陆瓷的眉目稍稍缓和了下来,侧目看着母亲,温声道:“娘,我们回去吧。”
不过,陆母还没开口,一道高大的身影便挡在了陆瓷身前。
她抬眸一看,直直望进了宴子贤的眼中。
他对她微微一笑,彬彬有礼道:“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陆瓷的眸光不自觉地冷了下来,温柔的眉眼掺了几分寒色。
正当她要开口拒绝的时候,村长突然插了进来,“哎呀,小瓷啊!我突然想起来,刚才那位贵客庄子里的人来找你,让你去一趟。”
闻言,陆瓷眼中升起的寒色一顿,稍愣地看向村长,有些不解道:“村长,你确定是这个时候,让我去庄子一趟?”
村长咳嗽了几声,一脸慈眉善目道:“是的,好像是关于今天你送去草药,那位贵客有话想和你说。”
听着,陆母慢慢瞧了过来。
而一旁被阻断了话的宴子贤脸色则有些不耐。
陆瓷略微沉思了一会儿,淡淡一笑道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瓷儿。”陆母柳眉微皱,风韵犹存的脸上有些淡淡的担忧之色,语重心长道:“有什么事明天再去不行吗?”
“没事。”陆瓷眉眼如画,声色温柔清润道:“您放心,我去去就回。”
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,陆瓷温和一笑。
终于,陆母退让了。
“陆大夫你放心,我陪着小瓷一起去,保证给你完好无损地把姑娘送回来。”村长抚着胡子哈哈一笑,又看着宴子贤慈蔼道:“这位公子可有地方住……”
“村长无需担心。”
宴子贤快速打断了他,上前一步看向陆瓷,有些急道:“瓷儿,我有话……”
但陆瓷根本没等他说话,一脸云淡风轻地走了,与面色焦急的宴子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——
夜幕点缀着星光。
陆瓷来到了那座宏伟而特别的庄子外,抬手要去敲门,谁知那门忽然无风自动,打开了。
她眸色一凝,眼神深沉而谨慎地往里看去。而就在陆瓷抬起脚要跨入门槛时,她浑身一僵!
原因无他,只因耳畔倏地洒落一道微凉的气息。
紧接着,一道慵懒而声线华贵的声音响起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感觉。
“你就是……陆瓷?”
—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—
长按